笔墨难陈。

时光飞逝。

【诚楼】天地不容(4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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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楼不太常想起他,就像最初他们分隔两地,他也不是时常会想到对方。原因无他,想念总是让每一天都变得煎熬而漫长,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,也并不习惯这种过于缠绵的情感。

信件却是有来有往,一次不落,明诚向他报告军校日复一日的生活,也不忘问候大哥、大姐和小弟明台。笔触轻松自然,诚挚恳切,俱是零碎小事,还学得报喜不报忧。人群聚集的地方总是难免摩擦,打架这种事可不能让大哥知道——即便他一次都没输过。

偶尔也装作不经意,问一问大哥的私人状况,他不敢让明楼发现他意图窥探他的私生活,说得再确切一些——窥探他的感情生活。偶尔才放心提上一两句,好在明楼事无巨细,一一回复,让他每每抱有期待,在寒冷的北风里跑去取信也毫无怨言。

明楼的回信一改他工作上雷厉风行的作风,某些细节处甚至有些絮叨,偶尔夹杂着一两句抱怨,即便这样也是足够温情的,温情到让阿诚开始想念那所有大哥在的房子。

想家和想念家里的某个人当可混为一谈。

又一段时间不见,他的笔风变得大胆起来。

他想表达自己与日俱增的思念,想着大哥的脸孔和笑容,没有画笔,便以头脑凭记忆描摹。

最终他直白地写道,哥哥,我极想念您。

说者有意,听者有心。

明楼将信纸放回去,看一眼窗外。

雁携心去,山衔月来。

是团圆之月。

 

冬去春来,年华瞬转,依旧是在车站,明楼亲自迎接了他。

他的大哥穿着一件厚外套,看起来这段时间也保持着很好的生活质量,顺手提过他不是很重的行李箱,将弟弟端详几遍后,才得出一个仿佛中肯的评价:“晒黑了。”

明诚爽朗地笑起来,愉快得很,他忽然问道:“怎么不是‘长高了’?”

他确实长高了一些,个头窜得离明楼更近,只是利落地站着,阳光照在他身上,便显得整个人高瘦而英俊。

见明楼不说话,他又补上一句:“您每次都和明台这么说。”

明楼也笑,“你和明台又不一样。”

晚餐是大哥准备的,为了给他接风洗尘,菜色不重要,重要的是心意。

一顿饭吃至末尾,明楼动作优雅地撂下刀叉。

“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?”

是有话要说,但在餐桌上说,也太不正式了。

明诚着实憋了一会,尽量使自己显得若无其事。

“没有。”

这下明楼的脸也撂下来了。

 

因为大哥看上去不太高兴,饭后明诚主动刷了碗。

虽然他高兴的时候也不见得会亲手洗盘子。

擦干净手上的水,将自己收拾妥当,明诚才端着一杯淡茶敲响明楼房门,得到平静一声“进来。”

房门被悄无声息推开,明楼正面窗而立,屋里灯开着,在玻璃窗上映出模糊的影子,搅乱窗外夜景。而能看进眼里的只有一个背影,却因足够熟悉与宽厚,令人见则安心。

比不上,千山的月色也比不上。他离家远行的日日夜夜,所想念的就只是这样一个背影。

听见脚步声,明楼转过身来,接过他手里的茶杯,茶刚泡好,还有丝缕白气袅绕。

“刚好,我有话要和你说。”

未待阿诚开口,他已摆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,继续道:“南方局的调令已经到了,军统方面也正式将你录用成为我的副手,你着手准备吧,明天就开始熟悉工作。”

不知道是种什么心态,自己养出来的兰草就要放到身边继续栽培,没准哪天就开花了也说不定。

“太好了。”

明诚飞快地应道。

“……我是说,知道了,大哥。”

房间里安静了一阵子,明诚上前一步,脚步声轻轻叩响,明楼挑眉以对。

“公事谈完了,还有一件私事要和大哥讲的。”

明楼笑起来,灯火的光晕沿着他眼角眉梢淌过去,眼睛里闪着光,无疑是好看的。

“太晚了,有事明天再说。”

 

明诚张了张嘴,什么都没说出来,认命地退出房间。

他怀疑他的大哥在蓄意报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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